江桃里不敢露出如释重负,含羞姿态做足了,才脚下虚空地往着院子行去。
庭院深深,他素白立柔光下,沉沉地看着那离去的背影。
良久,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回眸,侧首。
来人一身玄衣,乌发金冠,身形颀长,与他如出一辙的面容。
一个是浮于表面的冷漠,一个是刻入骨的冷血。
“我都将人还给你了,怎的还是一副云愁雾惨的丧相?”闻岐策莞尔地道。
闻齐妟扯了嘴角,言语并不客气:“你倒是一贯会讲话,瞧你讲的是人话吗?形如狗屁。”
来晚了一步,并未听见前面他们说了什么,但后面的话却是听见了。
“我说了什么?”他眨了眨眼,浮起浅显的迷茫:“可方才她也并未反驳,为我做了香囊,亲自喂我喝药,含羞啼眉皆是因为我。”
他将目光放远,隐约带了笑似疑惑:“阿妟,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我们都生得一样,喜欢我,也是喜欢你,只是可惜的是,日后你取下面具同她欢爱,她或许想的都不会是你……”
耳畔带了一阵风,肃杀掠过,这才止了他源源不断的话。
闻岐策薄眼皮下的眼眸微转,乜斜了对面的人。
见对面的人漫不经心地转着手臂上的袖箭,对准了他的脸,亦是一样带着笑,隐约窥见恶意。
“我最后说一遍,谁碰她,我咬死谁。”话音落下三箭齐发,擦身而过。
风过庭院的树叶蟋蟋作响,鹿皮皂靴不知何时已经渐行渐远,行至不见,但那股寒意依旧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