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约是没有睡醒。
不然太子怎么跑到了她的前头,先一步在房中等她。
闻齐妟弯唇笑,眼尾一抹懒散的春色,朝前走一步,眼前的人瞬间便往后退,神情染着莫名的警惕。
很反常。
他停了脚步,上挑着眼尾带着细微的打量。
“这是怎么了?我是洪水猛兽吗?”言语三分侃意。
江桃里闻言转身瞧着眼前的人,试探地说着:“殿下,接下来是想要问我想听,可以在府上养戏子吗?”
“这话从何说起?想出去就出去,难道我还会囚着你吗?”闻齐妟双手抱臂斜依在木架上,半耷着薄薄的眼皮,烛光微摇曳着,殷红的唇微微上扬。
“所以……你为何会觉得,我会说这样的话?”
叮咚一声。
平静的湖面被扔了一块石子,波纹晕开一波一波,怎么都无法平静。
为何会觉得,自然是因为亲耳听见过。
江桃里好似听见自己狂跳不稳的心,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的手腕上。
她隐约记得,那手腕上是有一串珠子的,拇指大小,颗颗粒粒皆是珠圆玉润,配上那冷白青筋可窥的手腕,好看得不像话。
然而现在啊那冷白透着青筋的手腕上,干干净净的。
眼前的人不讲话,目光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闻齐妟顺着视线往下看,并未看出手有何不同值当,她这般瞧着不放。
江桃里看了几息,努力克制了自己的呼吸,面上如常地平静,内心却掀起了惊涛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