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眼疾手快捞起萧霈云的裙摆,见已沾湿些许,嘴里不住唠叨:“咱们府上妈子婢子多,可您也爱惜些,这到家了沾湿了,多不值当”。
萧霈云嗔怒道:“在宫里听母后唠叨,回来还要被你管束,怪不得我一路上眼皮直跳,定是你在背后骂我。”
她理理裙摆,便往里走,溶月忙撑伞追了上去,满脸委屈道:“奴婢哪敢,是您出门时吩咐,最近雨水多,驸马受了风寒,一定要点上这手炉,回来时抱着驱驱寒气,现下您倒是不怕穿着这身湿衣,把寒气过继给驸马了?要我说这大夏天全是暑气,哪里来的寒气!”
萧霈云听着声声抱怨,心想着这丫头越发厉害了,讲起道理一套一套的,以后嫁出去怕是一般人招架不住,她挥手遣散众人,自顾穿过长廊来到内院,远远看见主屋的窗户开着,窗前一男子身形清隽,气度不凡正是连云公主夫婿欧伯卿。
只见他薄唇微抿,执卷沉思,瞧他模样,倒是不知道又读出什么大道理了。
萧霈云微微出神,想起五年前初见他的那一日。
那时她随太子前去太傅府上问学,说是问学,不过是在宫里闷的慌了,寻了个由头出来解闷罢了。
她向来只知道欧太傅有个能干的长子,年纪轻轻便中了进士,很得父皇嘉许,却从来不知道欧家还有个小儿子。
彼时她站在通往主厅的拱桥上,远远看着欧太傅考教他的学问,他着一身月白长衫,在炎炎夏日中看起来格外清爽,他侃侃而谈,从容应对的样子,勾得她再也移不开眼。
太子将她引至正厅时,她依然沉迷美色而不自知。直到他向她躬身行礼,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那时她懵懂的理解了何谓“目成心许,一见倾心”。
回宫的路上被太子嘲笑,说她方才那神情就像饿狼看见肉一般,又以兄长之姿斥她人前失仪,还未及笄便这般不知羞臊,再不带她出来丢人现眼了,末了又说那欧家的小子是个病秧子,整日靠着名贵药材吊着命云云,喋喋不休,都是她不爱听的,她充耳不闻,并不与他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