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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心照月:

见字如晤。不知君归期几何?见信何期?一切可安?】

不大安。

楼云春闷闷地摩挲那薄薄的字迹,一路疲倦、伤痛,又岂是这短短几句可慰?

他想要更多,也期盼更多。只是偏想要的、期盼的,此刻在天边,一时难得。

可这信却像是粘在手上似的,怎么也放不下,诱得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啃读。

【自君去后,日夜挂心。思君之安危,忧君之饥饱,虑君之冷暖,计君之归期。奈何如今君归雁去,错不得会,心肠如煎。】

一段话磨碎幽怨,只剩饥肠。

何谓思之如狂?他此刻体会了个彻底。

楼云春盯着那那薄薄的一张纸,像是要将它给盯穿,仿佛纸背面便是千里之外那人。

【想君已得闻始末,余既知生母踪迹落于充州,理当寻而往之。望君少思慎虑,切莫忧心,待余寻之安之,自当归之。】

读至此处,心直坠而下,喉咙犹似针砭。

父母已将他走之后,胥姜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尽数告知。

书肆失火,胥家与周家相为难,又乍闻师父变生父,生母还在人世……此一连串的变故,饶是她再豁达开朗,也必定惶然无措,困顿迷茫。

其间也不知吞了多少气,受了多少委屈。

父亲说她虽暂堕迷惘,却又很快振作,夸她经得住事,扛得住风雨。可他却知道,她是不得不振作,没有人能替她撑着。

只恨自己不在京城,不能与她一起面对,同担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