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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外头的小厮听到动静,探头进来看了一眼,万盛递过去一个冷冷的眼神,他赶紧缩了回去,不敢再窥探。

外头雨越下越大,厅里却越来越静,无意间万盛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案桌上,随即定住。

胥姜跟随他的目光瞧去,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道:“那什么……这是母亲画的。”

万盛不由自主地走到那幅画面前,盯着那画呆看了许久,画上是厅外秋景,颜色是她一贯喜欢的张扬艳丽,他逐寸找寻,却并未在画中看到那抹身影。

他双眼骤然模糊,伸手去碰那火红的枫树,指尖却沾上湿红——那是未干的颜料。

胥姜见他流泪,心头暗道罪过,按说毕竟算长辈,自己方才那般咄咄逼人,是有些不妥。

“万叔,对不住,我这人性子一上来便不管不顾的……”

“你说得对。”他截过她的话,“是我自私、懦弱,才误了她这么多年。”

“您也护了她这么多年,往日恩怨对错,如今已难以分清,不如就此放下吧,好好过往后的日子。”胥姜想了想,委婉道:“您要学着信任母亲,一如她信任您。”

万盛微怔,“她信任我吗?”

“若不信任您,又怎会……”胥姜本想说,若不是溪芷信任他,又怎会被欺瞒这么多年?可见他当下这番模样,胥姜不敢再刺激他,捡了温和的话说道:“若不信任您,她也不会至今才清醒。”

见他有所触动,她补道:“若不是存了与您好好过日子的心,也不会有贞吉。”

若万盛磊落些、自励些,他与溪芷或许早已是另外一番模样,又怎会耽误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