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被握住,梁和滟下意识后却一步, 被顺着劲儿扯开腰间的系带,她偏一偏头, 不要去看,却被裴行阙捏住下巴,转回来。
“滟滟。”
他嗓音沙哑:“看一看我。”
其实早看过许多回,他们在周地做过许多次这样的事,却从来不是发自内心,永远被人推着来,也从没到过这一步。
梁和滟对这样的事情不太看重,裴行阙却总有点莫名其妙的坚持,似乎一定要心意相通才好,于是永远在到最后一刻前克制,刺破掌心划伤手臂,从不逞那些乱七八糟药的便宜。
直到此刻。
梁和滟转过头,却又被蒙住眼,掌心温热,她眨一眨眼,睫毛扫过,听裴行阙在她耳边低低喘一声:“算了,好难看的。”
嫌弃的语调,讲他自己。
梁和滟抬手,摸索着碰了碰,没缩回去,只是笑了声:“怎么,不一样吗?我以为都是一个样子的。”
她说得熟门熟路,其实并没见过旁的,唯一的涉猎在避火图。
出嫁前会被塞到嫁妆最下面的避火图是很厚一本,压在那些红底金线的绸缎、金碧辉煌的头面首饰、触手温润的玉如意下面,小心翼翼的,又要给人看,又不敢昭然于众。
里面的画风则可堪拙劣,就算是市面上装帧最好的东西,也免不了笔触粗糙、形状怪异、配色粗俗的毛病。
仿佛金玉满堂堆砌到最后,就是为一本子拙劣的笔墨作陪衬。
——后来在藏书阁里翻检登记书籍的时候,找到的那套龙鳞装上的画得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样的不堪入目,让人翻了两页就兴致缺缺。
里面描绘的自然也都奇形怪状、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