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个卑贱质子, 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动我的!”
裴行阙心平气和地看着他, 面带微笑,静静听他厉声叱骂, 半点没有适才陡然翻脸、气势凌人的样子。梁和滟在夜风里注视着他那双手,修长、瘦削, 骨节分明。她触及过那双手,也曾被那双手抚摸,她晓得那双形状漂亮的手上布满茧子,疤痕错落,摩挲过皮肤的时候,会留下淡淡的红痕。
此刻那手慢条斯理抬起,抵在他血色寡淡的唇上,手指微屈,掩住咳声。
冷风太急,大约又牵扯出他五脏六腑的旧伤。
裴行阙微微抬眼,寡淡笑着,注视着梁和滟,对那断续的叱骂声充耳不闻。
他明明显出那么病弱的样子,从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梁和滟微微皱眉,注视着裴行阙映着灯影的深深眼眸,觉得有点看不透他。
李臻绯和卫期追了出来,窈窈也直面这场景。
她倒并不害怕,也是,边城里长大的小姑娘,就算清软如一汪春水,总也是见过世面,晓得什么是处变不惊的。
她垂着眼,皱着眉头,并不害怕,只是有点迷茫地看着。
卫期皱眉,慢慢道:“好了,今日元宵佳节,不要闹出事情来。”
李臻绯叫了梁和滟一声:“姐姐。”
声音平和,温煦,似乎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梁和滟却觉得仿佛含着一些要点醒她的用意。
她回头看时,李臻绯并没看她,也罕见地没有露出混不吝的笑,他微微皱着眉,死死盯着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