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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和滟看一眼,偏过头去,下意识抬手摸自己头上珠簪。没摸到——那簪子昨夜被摔松了珠饰,大约也不能戴了。

“…侯爷这是?”

大夫皱了眉头,没把手搭上去,先托着裴行阙的手,打量了打量。

裴行阙咳一声,嗓音低低的:“…放些血,祛一祛热毒。”

端详着他伤口的大夫抬眼,又看了看梁和滟,显然没信这话:“依着常理讲,放血是不时兴从手掌心里放的,侯爷下次还是别刺这里了。且掌心敏感,扎这样深、这么多,总该是痛的。”

裴行阙屈了屈指节,仿佛有些不自在:“还好,不怎么痛。”

梁和滟隐隐约约晓得这个话是讲给自己的,不知道该怎么讲,低着头,没说话。

大夫叹着气,伸手找那个小药童要金疮药:“我为您包扎一下罢。虽则如今春日和暖,但也还是要多注意一些的。”

他数着这伤口的禁忌,无外乎是少吃油腻腥辣、不要沾水之类,梁和滟过了遍耳朵,上了点心,然后就看着那大夫把上裴行阙脉,指腹抵在他手腕上,微抬轻按,沉吟着。

芳郊和绿芽在一边,估摸着数钱算医药费。

梁和滟心里则打算着如何推拒那补药,她抬眼,看裴行阙,忽而神情微动,想起两个人新婚后的第二日,入宫谢恩的时候,裴行阙为了在梁韶光那里给她解围,一连串咳嗽、脸色苍白的样子。

她心里有了个大体的主意,那大夫也给裴行阙摸过了脉,叹口气:“侯爷身子倒还好,只是热毒太过,摸着心火颇旺,不宜过补,该引出些热气来才好——只是这手这样子,实在不好再点刺放血来治了,不然,只怕失血太多,气血虚空,我也一样开了药方吧。叫人煎着喝了,一日一副,喝个一旬才好。”

梁和滟点头答应了,叫人数了钱,客客气气把人送去看药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