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倒真可能赐烂萝卜给裴行阙。
梁和滟想了想,瞥一眼裴行阙,似笑非笑。他正喝茶,脸上没什么表情,察觉到她眼神,瞥过一眼,很快转开脸,不看她:“县主,专心。”
梁和滟就又转回头,去看下头跪着的人。
他们两个,各自一张利嘴,又都有污点,若联起手来,一起欺瞒她,是能把她彻彻底底架空的。但不患寡而患不均,本身库房那边,可榨的油水就不多、不够固定,平日里体面地位也不足。
更何况,梁和滟压根儿没把看库房的活计交给陈岳,只是许了个空头的活计出去,自然叫他愤愤不平。
两个人因此互咬起来,各不相让,看着又要打起来。
梁和滟也没拉,放任他们两个龇牙咧嘴互相瞪眼,最好再打一架才好,她撑着下颌,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你们两个,都是陛下赐下的人,等闲我也不好动你们。但这事情不小,牵扯也多,不能这样过去,你们一个个儿来,把对方指摘自己的事情说清楚了,说不清楚怎么回事的,明日我去京兆尹报案,叫衙门里的人来断。”
她撑着下颌,笑,但眼里是冷的:“诸位想好了,关着门,是家务事,打开门,就不一定了。”
她顿一顿,指陈岳:“你资历老,你先讲。”
陈岳绷着脸:“县主明鉴,前两月,要准备县主与侯爷大婚,自然要捡着好的来,各种花销,必然是要高出一大截的,且那些时日忙碌,漏记了几笔账,也是有的。只凭几个月的账本,空口白牙,定下我罪名,县主不觉得荒谬吗?”
梁和滟抬抬眼,看王元:“你查了几个月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