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地闭着眼,感受着自己逐渐加快加重的心跳。虽然不明白,但脚步声的确就是在往她这边来。以为应该会从头泼下去一盆冷水,或者粗暴地踢她一脚,可都没有。季枝遥等了许久,只感受到那人走进来,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身上有很重的酒气,闻上去应该喝了不少。在充斥着鼻腔的气味里,她后知后觉捕捉到那股淡淡的沉香。
季枝遥缓缓睁开眼,虽视线被血模糊,还是能看到轮廓,正是她师兄。
师兄拿了一张干净的帕子,将她脸上旁人的脏血擦干净,之后他将季枝遥扶起来,蹲在她面前,“上来,我背你。”
“师兄?”她有些迷糊,“你不是和沈——”
“我把她杀了。”裴煦平静地陈述完,转身耐心同她说:“你伤得很重,要立刻救治,我带你离开。”
季枝遥听完,对他几乎是无条件地信任,动作十分费劲地趴在他背上。饶是这般,还是牵动背后的伤口,疼得她瞬间冒出冷汗。
裴煦面色沉很沉,前面的人都给他开路,季枝遥似乎还看到了他的那位随侍。
她昏昏沉沉地想睡去,嘴里却迷糊间一直在喊季明澈的名字。
他脚步没有停顿,直接把人带离。
沈府乱成一锅粥。大火在他们巨大的宅子中燃烧,沈家主公和沈袅袅的人头被挂在两侧的石柱上示众。他们两个怒目圆睁,表情挣扎,脖子下的伤口处还不断地往下滴着血。
所有来参加婚宴的人一律不允离开,他们被陈观带来的人马扣住,必须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看着那两具尸体三天三夜,直到他们腐化烂掉,才允许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