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栢看着主子的脸色越来越阴郁,心中默默替玉檀和陈钧捏把汗。从前身边有许多相熟的弟兄,大多数因为触怒了陛下全部无一幸免,都是死在了他的毒下,其中不乏有和陈钧一样从小陪伴他的。
要怪就怪他护主不利,最好有些自觉,想想办法让季枝遥替自己求情,否则他也难逃惩戒。
“听说朝臣叫嚷着要给小皇子办满月宴,公主坚决不办,说没有哪家孩子的满月宴父父皇不在场的。”陈栢净挑好听的说,不断试图平息龙颜震怒。
眼看着天色渐渐变暗,他们已经在此处停留了七日有余。如果要活着出去,必须摸清楚眼下外头叛军的数量。
“明晚必须离开此处,保存体力,从水路离开。”
裴煦坐在火堆后方,身上纵使满是尘埃,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贵气。脊背挺直,绝不做任何让步与妥协的模样。
陈栢不敢说,但如果他从此处一路游回玄幽军统领区域,恐怕会直接死在半途。东栎有两支水师,平日里他们训练闭气与游水的距离远不及他们现在要离开路程的一半。身体矫健之人尚且勉强,更何况他们两个浑身是伤的人?
裴煦看出他的顾虑,然眼眸中满是不屑与坚决:“你若不敢走,孤便自己离开。只是——”
他冷声一字一顿,“孤会先杀了你。”
他不会允许一个懦弱无能之人留在自己左右。
陈栢立刻忍着伤痛,跪在裴煦跟前:“属下愿同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将那只黑熊处理过后,他们填饱肚子,趁天色刚亮时悄然离开了这座小山头。周围静悄悄的,却能听到篝火燃烧的声音。附近有叛军驻扎,一旦他们碰上,恐再难活命。
东栎人久居内陆,识水性之人不多,游惊山忽略了这一点,因此在水域附近并没有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