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引起底下人好奇地观望。动静不小,裴煦坐在上面看到了,握酒杯的手用力三分。
“不知道吧?”那人笑得爽朗,之后迅速将这个问题抛给一旁看似毫无关联的季枝遥,“临安公主,您说呢?这座宫殿您应当很是了解才对的,毕竟幼时,你本该在此处长大。”
季枝遥将手中的筷子放下,面容平静地顺着他们说的看去一眼,之后点头说:“这是前朝特有的建筑风格,在庭院中划分这样一块区域,以供舞女歌姬奏乐表演。”
这话说完,莫名传出哄堂一笑。季枝遥原以为自己不会再在意这些言语,没想到心中还是抽痛了片刻。
“你们不知道吧?月涟是公主殿下母亲的名讳,这座宫殿是专门修建给她居住的。可惜啊——”
季枝遥嘴角扯起很小的弧度,在心中接过他们未说出口的话。
可惜,宫殿还没建成,她娘就失了宠,最后还死了。
她有些难下台,只想找个由头离开。可这群人不知怎么聊得,说着说着,便开始起哄让季枝遥也舞一曲,说想看看当年舒舞姬的风采。
这样破格的要求,让季枝遥不禁蹙眉愣了下。之后,她有些无措地偏头看向高台上脸都有些模糊的人。他一直都在听,在看,却并未出言制止半分。往常宫宴中声音大些他便摆脸,今日这些粗鄙的人这般羞辱,他却没有站出来制止。
有那么一瞬间,季枝遥突然又看清了自己脚下的路。
从前的奢望和幻想破灭,旁人看她的眼光不会因为她是公主而发生任何改变。短暂的尊重,全是看陛下脸色。一朝不受人照拂,她便会立刻回到最初落魄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