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哦”了一声,停顿片刻才低声说:“同你一起时,只想好生松懈自己,枝枝,你觉得这是坏事吗?”
季枝遥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安静地听着他的呼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裴煦和自己在一起时便减轻了防备,如今应当已经没有任何防备。他能信任的人大多已经死了,留下的几个也只是上下级关系,而自己是能与他朝夕相处的伴侣。
若是和她一起都要时刻提防,那他这一生过得实在艰难。登高却仍然举步维艰,这并非身处高位的意义。
“陛下,你应当好好放松自己。”
“那方才的话,日后不许说了。还有,以前不是说了不要叫我陛下。”
“这样不合礼数的。”季枝遥低声解释,对上他有些不高兴的双眼,乍一看和外面那小鬼头无二区别,“我的意思是,如果叫习惯了,在旁人面前改不了口该当如何?”
“那便特准你不跪,不行礼,不叫我陛下。“
“岂能儿戏”
“小小年纪的,怎这般老成。“裴煦伸手摸她的脸,这次没再躲开,”我说行就行。“
“自然是这样的,违者斩嘛。”她打趣。
“”
看他被怼得无话可说,季枝遥来了兴致,用手肘撑起自己身子,看向他:“若是旁人这样同你说话,早死八百回了吧?”
裴煦:“没有旁人能近我身。”
“我知道你身边只容我一人,我只是在设想,设想!”
她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裴煦一直隐忍不直言的话,瞬间,耳朵便又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