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给季枝遥下毒药之事,因为牵涉到北面胡族, 他一直没有重罚他, 只罚了一年俸禄,准他戴罪立功。
宋明风也并不蠢笨, 一直小心谨慎没再有新动作。他将宋梓淑安排进宫, 定然有他的打算。而裴煦就这样将人轻易放了进来, 也有自己的道理。
他原想顺着宋明风好好查一查这人与胡族暗中勾结的证据,只可惜他的这个侄女过分骄蛮, 不能落在他身上的刑罚,只好由这个小姑娘受了。
裴煦叹了声, 慢步走下高台, 逐渐走近地上跪着的人。
宋梓淑恰好在此时挤出几滴眼泪, 看着让人怜悯同情。可惜, 她的方法用错了人。
“方才那些话是谁教你说的?”他语气悠悠, 可在场所有人听着,都不觉得他是想善了的意思。
宋梓淑僵硬地咽了咽唾沫,细声装傻:“陛下指的是什么话?”
裴煦背对着季枝遥, 只她一人没看见这人面对旁人时的面色有多冷漠。
裴煦:“你方进宫, 宋明风和教习的宫女应当同你说过,季枝遥是孤亲封的公主, 当着孤的面如此顶撞, 你想做什么?”
“陛下臣妾不知!”她灵机一动, 给自己寻了条后路, “臣妾只是时常听闻旁人说公主殿下为旧朝之人,又时常陪伴在陛下身边, 恐会迷惑陛下。臣妾只是希望能清君侧,替陛下分忧——”
“清君侧?”裴煦冷笑着重复了这句话,“看来宋明风教的不少,连如何替孤整顿朝纲都说好了,是不是以为孤不动你们,你们就安全了?”
“陛下何意陛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既知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臣妾便不会再敢冒犯,求陛下放过臣妾这一次,给臣妾弥补的机会!”
裴煦已然没了耐心,在她跟前缓缓蹲下,自始至终没与她有任何触碰。
宋梓淑一时慌张,忘记了伯父的再三叮嘱,下意识便伸手拉住他的袍角,只顾为自己开脱,全然没看到一旁已经走来一位提刀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