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钧不知车内发生了何事,还在极有分寸地出声询问。
季枝遥的心口跳的很快,裴煦的手离得那么近,一定也感受到了。她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声音又小又弱,带了几分恳求:“陛下,客栈门口如此行事恐多有不妥”
裴煦听后确实有了反应,不是松开她,而是让人拿来面纱,待她不明不白地戴好后,直接牵着她的手走下车轿。
此处是这地最繁华的酒楼,歌舞琴乐,应有尽有。也正是人流繁杂,反而让他们能在人群中隐匿。进店后他们直接上了最好的上房便再也没出来,期间并没有人认出这两人是谁,还当是上京来的贵公子。
而再一次被这样铺天繁荣环绕的季枝遥多少有些不习惯,分明能住的更舒心,吃的也一定比江南好些,却总觉得不安,也不快乐。
裴煦留意着她的神情,却始终没开口问。
等晚膳被小二端走,季枝遥无聊推开窗户,正好瞧见远处有人在放烟火时,看到她这几日头一回露出放松的笑颜。
她跪在地上,下巴抵着窗口,平静地看着绚烂的烟火一次次熄灭点燃,升起坠落。
裴煦在后面的长榻上开了罐酒,望着她的背影浅酌了两杯。
原是喜欢烟火,若是在皇宫的露台放,整个上京城都能被照亮。她既喜欢,找人安排便是。
只是,到底还是不知她为何不高兴。
思来想去,裴煦放下酒杯,将人叫来。
季枝遥立刻收起笑意,将窗关上,有些紧张地慢慢走到他身边,小声问:“怎么了,是外面太吵了吗?”
裴煦摇头,起身时将酒壶撞倒。季枝遥赶紧想蹲下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好,被他微敛着眉将人拉到长榻上,语气严肃:“孤记事时上的第一课,便是认清尊卑身份,这些事你不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