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戒杀人时,裴煦从不论尊卑年幼,一视同仁。
听到身后脚步声,裴煦回头看了一眼。随后歪了歪头,陈栢便将那位老者轻易拖走,给季枝遥腾出位置。
她伸手帮他理了理扯皱了的衣袍,随后再看向江心,问:“船上便是周川流一家么?”
裴煦随意点了下头,把长弓放下,抱臂平静地看着黑烟越来也浓,像要将整艘船吞噬掉。
季枝遥望去,船上的有个年龄尚轻的孩子,早已被吓坏,丢了魂似的一直哭。夫人和想往安全些的地方去,转头就被占据了最安全位置的周川流怒斥着赶回去。
像她们这些女子,根本无力插手丈夫的公务。出了错,却要一同承担惩罚,季枝遥看着觉得有些难受。
“今日孤心情尚可,可许你一个愿望。”他有些突兀地开口,将身边人吓了一跳。
在这个时候许她愿望,裴煦一定十分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可这样的机会,同时也可能是一次试探。她若胆敢干涉裴煦的选择,要将这船人求情,下一个被丢进去的可能就是她自己。
思来想去,季枝遥还是开口了:“陛下,周川流作恶多端,为一己私利置全城百姓于不顾,罪不容诛。”
裴煦并未有过多表情,平静地听她继续讲。
“只是我看到船上有个孩子,她还那样小,就这样被烧死在江中恐不是好结局。”
“依你之见,孤当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