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枝遥在旁听,光是听着便觉得于心不忍。可抬头看向裴煦,他并未动容,眸光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异常平静,就好像这些无辜的生命都与他无关一般。
陈栢自然是不敢追问陛下的,若是再问一句,陛下很可能失了耐心,给他安一个僭越之罪。可心中焦急不安,便只能寄希望于能与他说最多话的季枝遥身上。
退出门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季枝遥一眼。门关上,书房中便只剩他们二人。
裴煦已经回到桌前翻阅书信,凝着版图似在思索。在这种军机大事上,她仍旧不敢直接向他提出建议。帝王应当都不喜欢旁人随意改变自己的想法,所以她觉得方才陈栢退出去时给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过于看得起她。
他没说话,等季枝遥再抬眼看他时,裴煦已经又拿起一本闲书翻着,姿态悠闲得很。
“”
“陛下。”她很忐忑,小声请示。
裴煦将书放下,视线转移到她那边。
“眼下外面应当如何处理呢?当真要让百姓无药可医么”
裴煦微偏了下头,语调平平:”你倒是对外面人的死活很关心。“
季枝遥不傻,这人说话的调子与方才的态度有极细微的差别,而这点差别足矣置她于死地。她垂眼思索如何回答最安全,却忽略自己太久没说话。
让陛下的话掉在地上,这可不是谁都敢的。察觉到氛围有一丝不对劲,季枝遥连忙抬眼努力解释:“以陛下的势力,外面的那些人根本不是您的对手,想要护住一方百姓应当没有任何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