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犹豫是否要搭上去时,季枝遥像幼猫一般,忽然身子小幅度地颤了颤,手很自然地便搭上了他的。
他已记不清第一次认真触碰到她手时的感受,只闭目敛了下眉,一直到天亮,都未曾有毫厘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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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潭州的第十日,云烟城的瘟疫得以控制。可因为期间裴起的军队穿行,原本向好的势态再次恶化,疫毒随着几道重要江河一路往东南方播散。
随着周边白事治丧的人增多,潭州也终于出现了第一个来自上京的士卒。他们并未立刻攻占谢府,而是只派了几人进城秘密探查,确认裴煦此刻到底是何状态。
“陈栢是裴煦身边最亲近的近侍,我一早就看到他带着一个女子上街,似乎是往药堂去的。”
“药堂?”那人重复一遍,随后立刻揪着眼线的领口,有些兴奋地反问:“你的意思是里面那狗贼病了?”
眼线面露惊恐,仿佛很惧怕他的模样连连点头:“前几日谢府只进不出,应当就是为了封锁消息。可后来他身边的侍卫就经常外出走动,几乎每一次回来手中都会提几大包药。”
“太好了!”士兵远远看了一眼谢府,很是遗憾地落井下石:“裴煦啊裴煦,就算你武功盖世才略过人又如何?遇上瘟疫毒邪,就算有再多的药也治不好你!”
他安心地再骂了他几句,临出城前,特意叮嘱身边的人:“暗中派几个弟兄,务必将潭州的所有药堂封锁。不准任何人买药,一个也别放过!”
“可是大人眼下潭州病人很多,若是封锁药堂让他们无药可医,是否会得不偿失啊——”
“愚钝!”他毫不犹豫地瞪了那人一眼,“眼下没有任何事比杀死裴煦更重要。只要他能彻底从世上消失,让整个潭州陪葬又何妨!?”
下属一下没了声,不知当如何回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