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逐渐受不住寒气,低低咳了两声。隔一些时候,她就忍不住蹙眉咳喘,半个时辰后,便不受控制地狂咳不止。等用力眨了两下眼,将涌上的泪水挤出眼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被眼前雪地上一片鲜红吓得心间猛跳。
从前许多宫人病重,大多都会呛血。一想到可能真的会死在这儿,她心中像塌陷了一块,从前受过的□□和折磨慢慢涌现在眼前。那样艰难的岁月,季枝遥都靠自己硬生生挺过来了,如今竟然甘愿就这样冻死吗?
她抿了抿唇,干裂的唇传来血腥味。她不允许自己这样轻易地死去,咬紧牙关去向裴煦磕头求饶。纵使再屈辱,他也能顺着玩心留她一条小命。
思及此,她依然有了动作。然而当屈起一边膝盖,另一条腿还没来得及动时,她忽然眼前一黑,之后重重栽进雪堆中。
…
周边声音又杂又乱,身上寒热交错,仿佛一个流动的温冷水池,源源不断地在她身体中交汇。
季枝遥努力想睁开眼睛,确认自己现在是否还活着。可不知为何,明明能感知到外界,却没办法控制自己身体做出动作和反应。
过了许久,她意识逐渐回笼,连同不知寒热的身体也终于有了久违的暖意。不是狂躁的灼热,而是暖融融的热意。
她微睁眼,眼前漆黑一片。喉中忍不至想咳两声,一咳便牵动胸中两胁剧痛,头也晕得很。这是她此生病的最重的一次,她边缓和疼痛,边自我感慨。
忽然,眼前有个东西动了动。季枝遥惊得想往后退,背后却撞上一个硬物,嘭一声闷响,她疼得皱紧眉。
待她稍微缓过来些,手心下的温度才缓缓传至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