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崔承嗣大掌扣住明姝的手, 奢求给她一点温暖。但他也冷得可怕,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不得不将明姝送进屋中。
她穿着最衬时的衫裙,却看不成山茶花了。
小忆廷偷偷跟在崔承嗣身后, 见明姝晕倒, 忙不迭跑进暖阁里。东暖阁中,炭火烧得这样旺, 可崔承嗣怀里的明姝, 仿佛冷得死过去般。
“阿娘, 阿娘……”小忆廷慌忙走到床边, 推了推明姝的胳膊,但是推不醒, 他不免大哭起来,“阿娘别睡, 快起来看看我。”
他哭扰得崔承嗣心颤,他替明姝盖上衾被, 一面差派人去请大夫, 一面把小忆廷先抱走。小忆廷勾着他的脖子, 拍打他的背,“你要把我带到哪里?我要阿娘!姥姥就是摇不醒,睡进大盒子里了, 阿娘也会躺进去吗?”
崔承嗣将他带到屋外, 才喝止他的哭闹,自己的声音却在发抖, “不会。她不会有事的。”
他将手掌扣在小忆廷的肩膀上, 胳膊也在轻微发抖。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已经太久了,却不想, 明姝也会痛,也会病,她只是习惯忍耐和伪装,就像从前一样,再不高兴,也总是不形于色,然后躲到没有人的地方吞云吐雾。
他这样强迫她,只会让她像那山茶一样,在灿烂的春日里,枯萎凋谢。
夜色如霜,明姝睫羽轻抖,疲惫睁开眼。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带着小忆廷回到了山水皆美的南诏,回到了熟悉的商队。她试图在昏暗中看清楚面前的景致,看看那梦里的景色是不是真的,但她看见了崔承嗣。
他靠坐在床边的圈椅上,屋中炉子烧得很旺,他以手支颌,沉默地半寐。听到响动,倏地掀起纤窄的眼皮,目光锁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