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昨晚刚知道,崔承嗣在宫帐中和苏合大闹了一场,甚至得罪了她父亲默多达干,他们的亲事,很可能因此黄了。
崔承嗣试着弓弦的硬度,瞄准远处的苍鹰,淡道,“在这里说。”
阿依古丽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怠慢,策马来到父子二人身边,接着道,“王子,虽然您对大单于态度恶劣,但是听到他病重,就千里迢迢回来了,您应该也牵挂他吧?当年您被部落众人视为不祥,在大单于的位置上,杀您也是不得已的,但最后他还是存了恻隐之心,让您跑了。其实这些年,他一直在找您,暗中帮衬您,在我看来,他如今对您和阿日松王子的心,其实是一样的。”
崔承嗣稍歪了下头,似乎有点不耐烦,拉开弓弦弹了一下,小忆廷耳边传来弓弦震颤的嗡鸣。
他没有说话,阿依古丽又道,“大单于已没有几日了,也许能撑到冬狩会后,如果您能在会上夺得头彩,他一定会很高兴的。不管您将来是否继承他的汗位,我都希望您不要留下遗憾。”
崔承嗣这才抬眸,那眸色寒彻,远比雪山融水更叫人生冷。阿依古丽突然不敢再开口,她毕竟不熟悉崔承嗣,但策马回去的时候,还是回头道,“阿诗勒王子,小时候,有一次我差点被马驹踩死,是您救了我。也许您不记得了,但我现在依然感激您。希望您不要怀疑我的诚意。”
她说完,策马走远了些。
大抵是不知自己是否能说服崔承嗣,能否让他回心转意再留一段时间,她有些紧张,攥紧缰绳,又频频回眸。但只要崔承嗣应允,她便还有机会,说服他继承汗位。
直到那抹艳色身影,一直没入远处的牙帐城,崔承嗣才放下长弓。他鹰隼般的目光中愤懑汹涌,呼吸沉重,很想说点什么,又无从说起。
小忆廷的脸也被风吹得红红的,见他一副不想再教他的样子,黑葡萄般的大眼狡黠地咕噜噜转了两圈。
“崔叔叔,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