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定是发了高热,在这样简陋的旷野,一场高热若是撑不过去,很可能会死。
他不免俯身隔着褥子,紧紧锁住明姝,心绪愈发压抑。
怪他,穹顶洞开时,偏要让她受寒。
行完房之人最是虚弱,他却没有放在心上。
“冷,”明姝似乎被他的举动惊醒,只是意识还有些迷蒙,看到他的面孔,不自觉道,“崔承嗣,我好冷。”
她无辜的狐眸睫羽轻抖,眸若水雾含烟,反身抱住他。
她或许觉得眼前的崔承嗣是她梦里的幻觉,因着阿依古丽的言辞,临睡前还想到了崔承嗣。想到两人之间横亘的身份鸿沟,便觉得他变得十分遥远,她也只能在梦里,稍微流露出一丝对他的依恋。
可很快,她就想到他白日的暴虐,手不禁害怕地缩回。
崔承嗣反扣紧她的五指,霸道地将她揽入怀里。但他仍然觉得不够,又脱掉外衫,让她紧贴着自己,试图用身上的温度驱散她的严寒。
许是他身上太冷,渐渐的,明姝果然因为稍减的痛苦,变得乖巧许多。
崔承嗣默然抱着她,齿关却在发抖。倘或他能够替她分担,他愿意承受比她十倍的痛苦,只要她能够平安无事。
他又俯首吻她,仿佛在祈祷,自言自语道,“……明姝,你必须好起来。不管你是心怀不轨主动接近,还是被逼无奈利用我,只要你好起来,我都可以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