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正想着,岑元深看了会她,忽地问:“明锅头,既然你惧怕崔太尉,为何那么晚了,却来到了官驿附近?”
“我吗?”明姝睫羽轻闪,柔媚笑了笑,“商队里的马匹近来吃了太多沙砾,肠胃积沉,我本想出来买些药材,谁知道会碰到他。还有一群戍边的匪兵,抢了很多商旅的货物回镇子……今日真是把我累坏了,也吓坏了。说起来,我也很奇怪,岑郎君又为何在此出现?”
“我?”岑元深也重复了句,看向明姝,“我确实找锅头有事。白日我差人用几箱丝绸换了一个胡商的香料珠宝,夜里清点货物时细看,才发现他用鱼目混作珍珠,诓骗于我。我初次遇到这种情况,料想锅头见多识广,应当有办法替我捉贼。”
“确实有个主意。”她仿佛上道,顺着他的话,轻轻掐断了更暧昧的可能,“他带着这么多东西,短时间跑不远的。岑郎君可以再以高利诱之,再围困之。”
岑元深看着她,却又似压抑不住,倾身上前一步,“这样么……明锅头,你的帽子去哪了?”
明姝纤白五指压了压自己的鬓角,才发现发已散了。
“掉了啊。”
她仿佛觉得失礼,背过身咬住手中玉簪,仓促地绾发。玉色皓腕伶仃,手势灵巧,乌发滑过发梢时,送来丝缕清雅的香气。
岑元深转着佛珠,不禁想,倘若他不是为了解围才撒谎,而是本来,便对她有非分之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