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钩甲套才到半空,便听到远处有人唤道:“崔太尉。”声音恬淡平静,却力比千钧,生生夺走了崔承嗣的注意力。
崔承嗣抬眸,才发现是岑元深。他穿着竹青交领广袖长袍,衣袂飘摆,颈项一串清白菩提,宛若谪仙踩月而来。
岑元深见崔承嗣止住动作,突然加快脚步,很快来到明姝身边,将明姝拉起。他没怎么用力,但明姝眼前发黑眩晕不稳,便如风摆柳,轻飘飘的扑过来。可又在距离他半步距离时,堪堪稳住身形。
默了半晌,崔承嗣不动声色将手背到身后,用沉凉的眸打量岑元深,“唤我何事?”
岑元深道:“抱歉,我找了她很久,没想到她在太尉这儿,情急之下,胡言乱语了。”
崔承嗣盯着一语不发的明姝,只觉得今夜酒意甚烈,烈得让他不太清醒。他复又问:“她是何人?”
岑元深乜了眼明姝,她轻咬下唇,秋眸泛水,一副忧惧的模样。他突然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随我一路向西行商。夜里因故发生口角,才离了客舍跑了。”
明姝诧异,不解地看向岑元深。
他怎么会这么说?
“郎……”明姝檀口翕张,突然意识到崔承嗣在背后,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崔承嗣又将目光移到明姝身上,那宽广的翻领胡袍,根本无法在那瘦削伶仃的身上挂住,但衣裳太宽,叫人辨认不出真实的身材。崔承嗣愈发痛苦,不禁退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