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虽然会派军队护送商队出使异邦,但也有将领监守自盗。普通戎匪尚有戍边的将领讨伐,但守将自己做盗贼,商旅只能自认倒霉。
那侄子出城出得早,不知崔承嗣率了支瀚海军入西柳守捉,还兴奋地沿途喧哗,到处炫耀自己所得。
看见崔承嗣,并不打招呼,打马大笑而过,却在看到明姝时,“吁”一声勒住了马缰,
“哟,哪来的小娘子,走夜路呢?”
那声音油腻,仿佛发现了比珠宝更诱人的存在,明姝轻掀卷睫,抬眸窥了眼他,不禁又咳嗽了片刻。
夜风太冷了,他打马而过的时候,卷起的风更是凛冽。她裹紧夹棉的外袍,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弱不胜风。
那侄子看着近四十岁,盘发短须,在看清清明姝的美貌时,笑容更加猥/琐。
“怎么不说话了?小娘子,这天儿真冷,你家在何处,要不要爷送你回去?”
身后有士卒见状,立刻附和道:“送什么家去,都尉府上不是更暖和?弟兄们这马背上什么宝贝都有,就是缺个女人,大伙说是不是啊?”
那侄子得了捧场,不免扬起马鞭,猖狂地大笑起来。他欲将明姝揽到马上,明姝却侧身避过。只是头顶的胡帽被那侄子抢走,带落一根錾金翡翠凤簪,弄散了三千水滑的青丝。明姝心下暗惊,顾不得乱发,俯身去捡翡翠簪。
那侄子没有抓到她,眉头一皱,便打算跳下马强上,但刚刚弯下腰,胳膊便被人抡起,整个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重重摔下马去。
一只玄色皮靴忽然踩在他肚子上,踩得他骨肉硌答作响。他目眦尽裂,迷糊中只看到崔承嗣阴沉清俊的面孔。崔承嗣近乎暴戾地碾压他的胸腹,直碾得他惨绝人寰嚎啕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