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无法用平和的心态继续面对岑绍懿父女,他们一唱一和,让筹谋多年的西征以这样的方式落下帷幕。
气闷让他躲到了这里,寻片刻清净。
“夫君,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明姝知道他体寒,若是止不住血,怕是会伤了性命。她手足无措地用帕子捂住他的背脊,又觉得隔着玄甲根本无济于事,可是她扣不掉玄甲,只得道,“我叫行军大夫来。”
她才转过身,一只大掌却攥住了她的手腕:“别去。”
明姝回眸,却见崔承嗣撑着褥子半坐起来,径直解开了玄甲扔到一边,“公主替他照顾我。”
那寒光凛凛的铁衣都染上了血锈味,月白色的圆领长衫,也血迹斑斑。尽管他凄惨得叫明姝不忍看,可她还是秀眉轻蹙,嗔道:“夫君好大的架子,我哪能替代大夫呢?”
崔承嗣却挑捏起她的下巴,坚持道:“我说能,便能。”
“那又如何?”明姝觉得他在胡闹,撇掉他的手,眼下情况危及,她还是叫大夫来稳妥。
崔承嗣却将她锁进臂弯中,声音愈发沉哑:“现在我不想看到外人。”
他的怀抱纵然很紧,但明姝能感觉到,他冷得齿关发抖,应是寒毒又发作了。新伤加旧患,便是耍点脾气,好像也没那么可恶了。她暂且原谅他。
明姝默了会,又挣开他,崔承嗣皱眉,显然不满她的举动,明姝忍不住道:“夫君,既然让我照顾,总该让我替你打盆热水,擦拭伤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