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周身泛着凛意,从身后环抱她,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的手背,握住了那支毛笔。
崔承嗣的丹青是崔执殳教的,崔执殳文武全才,可惜崔承嗣在文的方面远不及他。崔承嗣以为自己的画技已是拿不出手的,但看了明姝的鬼画符,第一次觉得自己天赋上佳。
这几日那簪子被他端详了不下数十遍,样式烂熟于心,扶着明姝的手在宣纸上继续笔走龙蛇,不一会便将它描了出来。
落笔那一刻,明姝猝然醒了,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覆了只大手,下意识甩开。
却被那手握得更紧。
明姝口不择言:“崔承嗣?”
崔承嗣哂道:“从前叫夫君,现在叫名字了?”
明姝彻底回了神,看着这张这几天她想千刀万剐的脸,不免咽下许多情绪:“夫君怎么回来了?”
“今日团圆宴,听说你病了。”崔承嗣看着她,倒是难得有耐心。
“小毛病,夫君不必挂心。”明姝又想,那日他发怒的时候几乎把她拎了起来,想来也不会真的关心她。不过是她平日温柔小意,所以他对她态度还可以。她稍微翻脸,他就不惯着她。
崔承嗣用手摸了下她额头,明姝下意识撇过脸。
下巴却被他捏过去:“还在生我的气?”
他虎口随便捏一下她下巴都要疼得脱臼,明姝实在厌烦他的没轻没重。或许也是厌恶自己现在不能反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