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澍正往这边过来,冷不丁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风掠过,回过神时,中军营帐的帘子已经放下了。
崔承嗣最近的脸色很差,虽然以前的表情也不算好,但跳火节后这两天格外冷。李澍揣测可能和营中才平息的内乱有关系。毕竟马上就要出征,出了这样的事,作为主帅心里难免膈应。
李澍打起帘子入内,却见崔承嗣仰头靠坐着低矮的桌案边,盯着手里残存的碎簪子出神。
“嗣哥,天都快亮了,你在玩什么神出鬼没的把戏?”
李澍不小心踢到一根箭头,发现是飞虻箭的箭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折断了。“这么金贵的东西,不兴浪费啊。”他惋惜地把箭头收起,打算拿去重新做一支。
又看到什么,伸手去碰,却被崔承嗣扫了眼。那眼锋似刀,吓得他不敢动。
“嘿,我就好奇看看,”李澍悻悻收回手,打量那碎簪子半天,捏着下巴嘀咕,“嗣哥,这簪子不是我婶娘的吗?怎么在你手里?”
“什么?”
“这簪子呐。听说还是原来皇上做常山王那会,王妃送给她的。用当时西域使臣上贡的阳绿翡翠雕成,全昭国也就三支,一支在她手里,另外两支给了别人。我听我娘说的,但给了谁也不记得了。”
“全昭国就三支?”崔承嗣突然有了点活气,掀起眼皮,“不是男人送女人的信物?”
“信物?不可能不可能,当今皇后和先皇后不睦,先皇后送的礼物,就算再贵重也没法做礼物送人,除非有心害对方。”李澍试着把那碎石拼起来,又道,“错不了,这个凤头的样式特殊,后来效仿的样式都不像它。不过我看着都差不多,也不知道婶娘她们换来换去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