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根细烟管也被崔承嗣没收,仿佛哪里都被他盯牢, 明姝悻悻起身梳妆。香囊里木匣里的乌羽叶已经成了累赘, 放着不用, 担心霉了坏了。若是用,需得再买根烟管。
明姝不能买,纵然设法暂时打消了他的疑虑, 但不能不断地用不符身份的物件提醒他, 她身份不简单。
跳火节后崔承嗣便要出征,待他凯旋, 推行新令, 一切尘埃落定,她便设法逃走。
再等等, 她就自由了。
傍晚灯彩辉煌。
未时三刻,崔承嗣从营中回府,与明姝同乘华盖六马马车,并着近百护卫,从都护府出发,前往割鹿台。沿途边上百姓夹道,烛盏迷眼,鼎沸之声不绝。
马车顶鎏金描漆,悬垂华丽轻薄的纱帐,帷幔翻飞,透出内里一张红木座椅。崔承嗣和明姝分坐左右。
明姝尝试正一正顶上的帷帽,手背却发热发痒。不知道为什么,崔承嗣自上马车后,便一直攥着她。
只是攥着,不痛,也挣不开。
明姝转头看他,他另一只手却撑着下颌看向长街,戴着面罩的脸表情不明。原来他说的和岑雪衣游街,是这么游的。
难怪他这几天紧着给她找大夫,非要她好起来。也难怪那天他像是对她不满意,闷闷地和她置气。若让他此刻和岑雪衣游街,又算什么?
明姝被他攥得累了,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面上笑吟吟的:“夫君,好好的节日,为什么戴张面具?又不是丑的见不了人。”
可是到一半就被他再次攥紧,他抬眸扫过明姝,“公主为何戴帷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