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衣惦着刚才见到明姝和曹勇的事,悄悄把岑元深拉到边上:“三哥哥,我有话同你说。”
岑元深瞥了眼崔承嗣,岑雪衣又拽着他胳膊往边上拉:“这事不能叫他听着。”
崔承嗣手里攥着个白玉酒壶,视线未在这对兄妹身上停留片刻,而是越过窗牖,停在街边一个卖货郎身上。
红木双轮推车上搁了一个竹木架子,上面挂着各式各样新奇的货色,焉耆的胭脂,蓝田的美玉,彩色的丝线串成的项链首饰,别着彩色鸟羽的裘帽……
他看到一顶高高的胡帽,和那日他还家,明姝戴的一样高。
她平日总是绾着高髻,戴着繁复的金银头面,扮相远比她应有的年纪成熟妩媚。用这绣满玫红狼毒和朱砂山丹的霞色锦缎帽子遮住,反倒让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俏丽娇冶的脸庞上,会想到她也不过是个身量未足的小女郎。
只是那帽子被他碾了一脚,明姝便束之高阁了。
他曾以为,明姝弱不禁风,居心叵测,一味拒绝她的情谊。
现在他方知,她并不娇弱,反倒能耐的很。
美酒一杯谁与共,不如怜取眼前人,他为何要顾忌那些派系之争?
他应该遵从当下的欲望,做一个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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