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已经劝动崔承嗣了,但她觉得不够稳妥,还想待来年春后,新令推行,她再离开都护府。眼下,她有足够的时间思考,怎样让自己全身而退。
“不会太久的。孟疏,姐姐的事轮不到你操心,好好保重自己。”
明姝宽慰了他两句,却在思索,今日崔承嗣的出现,肯定不是偶然。
如果他已经发现自己和舍龙帮牵扯不清,她至少得让他相信,她是真公主。
明姝把从曹勇处赢回的票据、首饰交给了孟疏,本打算直接回府,路过药铺灵春堂时,又停下买了两剂药。
让明姝宽心的是,她到家时,崔承嗣并不在府上。
他仍以军务为重,没急着兴师问罪,或许今日来到赌坊,只是偶然。即便不是偶然,也给了明姝喘息的罅隙。
傍晚,崔承嗣才从府衙回到二院。
明姝坐在茜纱窗下,葱白的手指滚着一枚生鹌鹑蛋,似乎在钓那笼子里的火蟒。
他沉默地进了屋。
倘若明姝真的是赝品,王室送个赝品过来与他联姻,他是不是也应该找她挑明,好问问她和王室耍他的原因?
崔承嗣一旦停下手中事务,行走坐卧,满脑子都是她在赌坊和孟疏击掌庆贺,语笑嫣然的模样。
不过是个骗子,他恼什么?
如果身份是假的,情自然也是假的。她今日可以是明姝,明日也能是浮樱。
今日能对他笑,明日也能对旁人笑。
能戳穿她的假面,他该庆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