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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问昨夜她睡得如何,脸色更是向她欠了他债。

明姝悻悻腹诽,却还是故作顺从道:“谢谢夫君。”

木头真不好打动,她这次来劳军,仅仅劝他喝下了谅解她的杏皮水。

就在马车将要离开之际,明姝仍不死心,半卷车帘,芙蓉脸儿从小窗处探出,半是撩拨半玩笑道,“夫君,老祖宗总念叨你,不忙的时候,能不能多回府陪陪她?”

她话中有话,表的哪里是老祖宗惦记他,是她惦记他。崔承嗣沉默着,待那帘子放下,马车辚辚离开大营,才想起自己没有回答。

陪陪她……他轻哂,想太多。

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她走了竟也没问他,吃不吃奶疙瘩。

明姝走商多年,遇到的人贪财者有之,好色者有之,爱慕虚荣者有之,胆小怕事者有之,唯独崔承嗣,总是冷冷淡淡,拒人千里,完全捉摸不透。

纵然有心和他好,如今也是雪打过的茄子,应付他应付得意兴阑珊。

兴许他真的是块木头,一颗木心藏在玄铁铸成的身体里,任谁都撩拨不动。她该给自己放放假,少见两日冰块脸,延年益寿好几年。

回到都护府已过晌午,天儿打晴,丹华炜烨。

明姝远远瞧见岑雪衣正陪老太太在八角亭中纳凉。北地辽阔,二院的院子也极大,工匠从外引了一道活水入院,院中遍植莲叶,此刻已快开到荼蘼。

初秋的风儿送爽,池水中金色的黑色的鱼儿因岑雪衣投放的鱼食聚了又散,祖孙二人笑声不绝。

哄老人家的办法,明姝倒是有,但老太太未必能左右崔承嗣的决断,明姝不想做无用功,何况岑雪衣总在老太太跟前儿晃着。想必她昨夜留宿军营一事,早传入了岑雪衣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