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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大营都会集训,崔承嗣站在南向高台上,执旗排兵布阵。他左右两边,外垒各有两名偏将,李澍面北,中垒则站着瀚海军的押牙。

训练场中左右皆有十二面战鼓、号角和五色旗帜,士卒目见旌旗,耳闻鼓角,令行禁止。

明姝远远得见,心中稍感震撼。

从前,崔承嗣只是个存在她幻想里,别人的口述中的阎罗恶鬼,但她接触日久,发现他除了性情阴沉古怪,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但阴沉不定本身,已足够让明姝唾弃。

她不明不白地睡着,一侧被火烤,一侧却冷得发僵,他回来却理也不理,连件外衫都没给她披。

冷血。

明姝轻斥了声,采苓和绿衣端着热水过来,伺候她净面更衣,又为她盛上精细的早点。

“殿下,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这儿全都是男人,奴婢怪怕的。”采苓将些白糖添在牛乳里,后怕道。

她昨夜和绿衣在外守夜,偶然看到营中一角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拼斗声。

又得闻营中秽/乱,男人见了女人,便如禽/兽见着猎物,眼睛都滋绿光。

她这一路,甚至不敢和士卒正面对视。

绿衣也是这么想的,恼道:

“他们昨晚还私自议论,说殿下……”

有些词太靡艳,她张不开嘴。

明姝的确生得过分祸水,但她身份尊贵,他们就算想,也忌惮崔承嗣。

明姝悠然饮毕牛乳,用巾帕擦了擦嘴角。“知道了,收拾收拾,待集训后我和崔太尉说一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