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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己残忍的人,对别人只会更残忍。

李澍见好就收,笑嘻嘻告辞。

其实他没劝过崔承嗣收敛脾气,但这会却觉得是该劝劝。

临睡前,崔承嗣照例让人把木头收起,拖着长斧回到帐中。

他来到缂丝屏风前,脱着身上的玄甲。隔着影绰的花鸟图,忽然听到声嘤咛。明姝不知何时睡着了,侧躺在美人靠上,婀娜的身段似连绵起伏的山峦。

酡颜微醺,宛若春睡的芙蓉。

那如云雾般轻薄柔软的蝉衣,用他这双弓马娴熟、密布茧子的手,轻易就能撕碎。

看到这里,崔承嗣把长斧扔到一边,绕到她身前蹲下。

原来挥汗如雨不能缓解什么。

有的人在眼前,就像金粉流光的蛇,明知道危险,却美丽得让人遏制不住触碰的欲望。但大掌才到她鬓边,她却翻了个身。

似毒蛇吐了红信,他突然惊醒。好在她只是翻身,并没有醒。

崔承嗣攥紧拳头,走出屏风,又拿过水袋灌了几口。

床弄好了,她应该就不会想来营帐了。

就这样吧,到此为止吧。他已经够了。

明姝是被嘹亮的口号声惊醒的。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厉害。戈壁本就干旱,又在炭火盆旁睡了一夜,鼻腔牵扯着前额,连片地疼。但鼻腔内的血已经凝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