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提醒:“夫君,你踩了我的帽子……”
崔承嗣扣着蹀躞带,转眸视她。
不知道他刻意的?
明姝似要捡起来,柔荑捏着裙褶,低头时几缕秀发滑到颈侧,长卷的睫羽和碧玉耳珰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他忽而想起方才见到她,戴着它时笑容娇俏妩媚,烦闷地压了压蹀躞带上纯金的兽面纹。
半晌,愈发冷道:“丑得烦人,别戴了。”
明姝指尖稍顿,因这句评价愣住。
岑雪衣明明说,这是廷州女子时兴装扮,他竟然说丑?若不是岑雪衣骗她,便是他厌乌及乌了。
明姝暂时无法定论,天气这么热,若非为了周全礼数,她还懒得戴。
明姝捡起它,装模作样地掸了掸上面的尘土:“若夫君不喜欢,我往后不戴便是。”
睫羽自然垂下,软糯委屈的调子,不着痕迹地落在崔承嗣心头。他呼吸一沉,突然加快出门的脚步。
很快,把明姝甩在身后。
才扬过沙的空气扑鼻而入,胸腔似乎都被细碎的颗粒割得灼如火烧。他不知道是自己走得太急,还是因那摧心挠肝的声音。
明姝把胡帽丢给采苓,追着崔承嗣出来。
抬眼看去,却追不上了,那高大的背影已经去到回廊。真是个冷心冷情的铁面郎君,怎么讨好都不假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