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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明姝似乎觉得不妥,手撑在木桶的边缘,踮起脚尖朝里探头,“是不是不够,我再去拿些。”

她哪里像看香料,像偷看崔承嗣。

热气在桶内弥漫,不知偷看了多少,但白幼的耳朵,却浮泛出浅淡的粉。

脖子突然被他含着热意湿滑的手掌攥住,往前狠狠一推。

“没必要。”

她这样,他感到难堪。

仿佛被她刻意戏耍。

崔承嗣试图从她眼底窥伺出一丝不洁,至少是欲念,但什么都没有。无辜得他只能自我怀疑,是不是他想太多。

冷硬的斥责在腹中打了几个转,才森寒道,“北地风硬,来回拿几次,吹了头,会生病。”

明姝却似觉得他在关心她,眼波流转,完全不计较他先前的粗鲁,“还是夫君想得周到,那我差采苓把香料给外边的守卫,让他们呈给夫君吧。药材慢慢地泡,才有效果。”

她葱白的指尖收拢,稍稍裹紧长巾,嫣然转身,足尖在大理石地上,留下串乳白的脚印。

仿佛真的只是来给他送香料。

崔承嗣微眯眼,却见一滴牛乳不知何时已经顺着他的臂弯,缓流到掌背。她……方才离他这么近。

走神时,牛乳没入水中,荡开一片青色的艾叶。

他的隐疾从不示于人前,如今相熟的,初见也觉察不出。唯有崔老头,带他回廷州不久,便让他管那个叫干娘的女人买了这样那样的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哄他喝下。

十年淬火,难温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