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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夫人,您说的什么话呢。”明姝却拦着她,仿若善解人意,“太尉大人有心,我当然高兴,千万别拿。”

“到底是你们中原的女子知冷知热,省得我跑一趟。”孙氏松口气般,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今儿就在外边,有事随时唤我。”

“嗯。”明姝乖巧点点头。

待人一走远,她的眸色才沉下来,掸了掸肩上那身庸俗的胭脂香。

绿衣趴在窗边,盯着她的背影,不禁恼道:“茹毛饮血的胡蛮子!殿下金枝玉叶,夜里怎么能和死了的野兽睡?”

采苓不比绿衣胆大,瑟瑟发抖:“崔太尉该不会是不喜殿下,刻意给殿下下马威?”

明姝不紧不慢在屋子里转了圈,想到今日所经之事,也有点头疼。

“罢了。大家累了一日,先将就一宿,明日再作计较。”她柔柔宽慰,缓和了采苓和绿衣的心绪。

廷州好歹是边疆重镇,怎么条件那么磕碜?明姝猜不透崔承嗣的用意,但她不是个喜欢表面发作的性子,按下心事不表。倒也不必笑两个婢女一惊一乍,到了陌生地方,总有个适应过程。

采苓绿衣出去后,就剩明姝一个。

她抻了个懒腰,坐在羊毛毯上,不免想起崔承嗣。倘若他真如采苓所言不喜她,她往后如何在都护府立足,又谈何营救养母?

明姝不熟悉律法,但知道走私茶叶乃死罪。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崔承嗣主动开放茶引,允许商人和西域进行茶马贸易,并借此赦免前人之过。

养母入狱后,她还遣人到狱中打点,想到对方哭得满脸泪痕,恨自己伺候了半辈子的丈夫和儿子是白眼狼,明姝便垂下长睫,心中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