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前这样子,怕是范姨娘母女要与何管家一起跑路了。
“夫人,都妥当了,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何管家走到范蓉跟前,又低声在她耳边私语了几句,不知说了什么,范姨娘点了点头,对始终站在身边,噘着嘴,一副极不情愿的蔚芙萝道:“芙萝,我们走吧。”
蔚芙萝穿着一身长安城时下最流行的栀子色衣裙,外搭象牙白披帛,梳着十字髻,髻上钗着金钗宝珠,没有衬出她身上纤柔金贵的气质,反倒像插上凤凰毛的野鸡,在向旁人得意展示自己金贵的羽毛。
蔚芙萝挥开范蓉的手,皱着眉耷着眼,宣泄道:“好日子还没过几年就要走,难不成还要回到那不见天日的破宅子里,像过街老鼠一样天天过日子吗?”
范姨娘气的打了下蔚芙萝的肩,骂道:“你以为娘不想再过这样的好日子吗?娘守了你爹二十年,好不容等到杨家倒了,杨氏死了,好日子才过了三年又要回到以前,不,往后的日子怕是还不如以前呢,往后我们都得隐姓埋名的活下去,谁让你那倒霉爹去掺和刺杀掌印的事,现下倒好,掌印没死,他到折里头了。”
何管家走到蔚芙萝跟前,哄道:“小姐,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今日提督营的人来了,看那架势怕是明日就要带人抄了尚书府,再不走我们连命都没了。”
蔚姝站在府内长廊前头,听到范姨娘的话,心头震然。
范姨娘说她守了爹二十年,这么说,在二十年前爹就和范姨娘在一起了,她记得娘说过,二十年前爹初到长安城参加殿试,得了一甲状元,在翰林院任职,之后在一次宫宴上他才与娘有了一面之缘。
娘说,是爹主动寻的她,对她有倾慕之心,愿娘能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在余生中倾心照顾她宠爱她,当时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被爹的花言巧语骗了心。
自从娘嫁给爹后,他的仕途一路平坦,从六品官员一路走到正二品的户部尚书,在杨家没出事之前,她和娘都天真的以为,爹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却原来一切都是他的伪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