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停下脚步,没再靠近,她像观察什么新鲜东西一样,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亭中的薛慎,仿佛在看曾经双目失明的自己。
我曾经也看起来这么狼狈可怜吗?她难得这么叩问自己,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失明那会儿,在薛慎眼里大概只会比现在的他自己更惹人哀怜。
毕竟,那时候她的眼睛能不能复明还两说,薛慎这会儿却是早就确定可以恢复如初的。
桐花在原地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待满足了她那突如其来的好奇心之后,才进了亭子和人说话。
“陛下看起来还不错,”她笑道,“至少比我想象中要好。”
薛慎循声望去,声音里没有半分惊讶,“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
“怎么会?”桐花走进两步,坐到薛慎身旁,毫不见外的拉起他的手,即便对方看不见,她面上依旧笑意极浓,“陛下启程在即,我总是要来送行的。”
是送行还是来亲自赶我走?薛慎心想,难道不是见他迟迟不肯启程,所以才亲自上门来催促他回京吗?
论巧言令色,她总是比他更有天分一些,薛慎不想和她在言语上交锋,便歇了开口的心思,只循着她的手摸索着张开双臂将人抱进了怀里。
“天有点冷。”他说。
“是啊,确实很冷,”桐花道,“所以陛下何必坐在这里吹冷风,早日回京多好。”
薛慎不接这个话,牵着她的手抚上了自己双眼,开口问道,“你觉得这样的我糟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