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想说,我夜观天象,帝星已明,你不用再勉强自己寄情于山间野地了,该出山的时候就出山吧。”
“天下间既有德不配位者,自然也该有心有不臣者,斗转星移山川不再,世道人心都在变,有些事情自然也该随之变动一下。”
“你从前说过,沈颂命格极贵,到底贵在何处?”欧阳勋问。
“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出这句话,”老道士笑眯眯道,“我年轻时观星,紫薇双星皆晦,但如今再看,晦涩已去,前路既明。”
听到“紫薇双星”四个字时,欧阳勋眼皮子跳了一下,等听完老神棍一整句话,他突然明白了,他这场入帝京的东风来自何处。
天下既然已有明主,他也是时候抛却这一身矜持了。
只是——
“关于沈颂,我尚有疑问。”
欧阳勋当年在先帝犯病屠杀群臣之前安然辞官退避密州,因着和沈老将军的交情,曾经短暂的做过沈颂的老师,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年纪小小的姑娘,在他眼中已有不臣与枭雄之相。
他权衡再三,最终到底是拒绝了这份短暂的师徒情分。
但这些年来,他心里从不曾放下,小姑娘长大之后,愈发验证了他当年的猜测与断言,是以,他心中焦虑渐重,尤其是在沈氏私军不断壮大沈颂手下能人辈出有称雄之兆后。
“我明白你想问什么,”老道士笑道,“所以,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老友,我也赠你一句话,天下如棋盘,一棋二主,也并非只有争个头破血路一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