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是有这样的男人的,譬如我爹。
如此这般都说不通我,杜家爹娘都很不高兴,他们觉得你一个厨子,手艺哪怕再好,如何看不上我家孩儿?是哪点配不上你了?
我从不反驳。
杜珩却偷偷问我:‘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我也不反驳。
我劝他娶别人,他不肯。只是日日读书,说哪天中个状元郎,让那皇帝赐婚,到时候看你如何抗旨。
他跟我耗上了。
我心里的想法很简单:耗到我死。这世上已经没人知道我的病是遗传了,所以也没人知道我是因为病才拒绝你杜珩的。到时候我发病一死,所有人都只会认为我是突发恶疾死了,你杜珩来日方长,上有父母,总有不再轻狂的时候,总有结婚生子的时候。
他父母一开始着急,但渐渐瞧出了端倪。
杜老爷是个好人,凡事往好处想,曾说:“那叶家妹子不肯嫁我儿,她自己不也一直没成亲么?这事儿,最后一定还是俩人的缘分,跑不了。”
这一耗,就是六年。
六年后,发生了一件大事。”
王富贵苦笑了笑:“大行王朝垮台了。”
“于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而言,是大行王朝垮台了。”叶厨娘道,“但是站在百姓的角度,却是土匪进了村。当然,土匪进村也是因为大行王朝垮了台,但终究给人感觉不一样。”
“有理,你继续说。”
“土匪进村,烧杀抢掠。杜家是有钱人家,被抢被杀。”叶厨娘说,“恰好那日大行王朝科举考试,所以杜珩不在家,躲过一劫。我当时在家,那土匪杀人抢钱后要欺辱我,我掀开袖子让他们看手臂上的疮疤,说我有病,传染病,谁碰我谁死。那帮土匪不知真假,但用自己性命去赌一个真假太不划算,就这样,我也捡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