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鸩儿既说了还欲多了解他些,他总该再袒露几分隐于人后之处。
白居岳将匕首的刃尖调转朝向自己。
梁拾鸩挣扎起来,眼神满是惊惧不解。
她喊道:“白居岳,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你不可以伤害自己!”
但白居岳还不能放手,他记得她的这双手前次是如何拦下那把刺向他的匕首,只能用言语安抚道:“鸩儿别怕,我有分寸,不会伤你亦无意自伤。”
与此同时,匕首扎入层层衣物,倒也正如白居岳所言极有分寸地停在会刺破血肉的毫厘之前。
接着呲啦一声,从最外侧的公服到贴身的内衫,皆被从胸口划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衣冠不失,行立不偏,是白居岳无法舍弃的伪装,是他附之于骨血上的人皮,让他对镜自视亦可自恃万无一失。
直至在梁拾鸩面前,他剥开了自己。
仙鹤补图被一分为二,匕首切断鹤翼,倒仍是留下冠顶那一抹朱红未触分毫。
一月前梁拾鸩为白居岳换药时,曾见过他满身的疤痕。
但现在袒露在她面前的躯干,除开正胸那道伤口愈合后长出的新肉仍略微有所凸起,其余细碎的伤疤几乎已全部消失。
裸露的肌肤紧实而平整,似乎正如李任行曾言白居岳可以轻而易举地祛除他所有的疤痕,只是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刻意留下。
不知目的,不知缘由地被牵引,一切就好似回到最初。
从双生子到落胎,从白居岳的故事到他突然拔出匕首……
梁拾鸩很努力地在试图理解一切,可是惊忧惧、爱憎怨种种情绪加之一种巨大的迷惘完全笼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