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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一下的力道让魏定恒的笔歪了下,魏定恒眉头一皱,很快便抽出了张新纸重新镇好,但丝毫没有抬首的意思,接着又道:

“世间万物素其位而行,今年这雨雪怪得却是连钦天监都测不出了。炸堤改道纵可解一州府之急,白灾洪水时疫不绝,这违逆天意铸下泱泱的祸事又该何解呢?”

张以斯更怒:“是天灾还是人祸,魏子磐你不要觉得旁人不晓得?”

而魏定恒又回:“这一条条人命不惜前仆后继死而后已的原因,是刀没落在张叔断你身上你不晓得么”

到这句时,张以斯听着魏定恒的语调重新渐渐起伏回他二人平日吵架时那般咬牙切齿。

想自己近日审这些案子本也不能是白审的,心中升起几分得意,竟消掉些怒意,禁不住微微勾了勾唇角。

却听魏定恒竟也同时轻笑一声:“哦,我忘了你们张家本来就是拿来做刀使的,要按砍下的人头论赏对吧。”

这话落下后,“轰隆——轰隆——轰隆”,连劈了三道电光炸了三声响雷,张以斯才终于确确切切确认自己的确是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张以斯的手朝到腰间抓去,既然魏定恒说他是一把刀,那他可不应该在他面前亮亮么。

正好那礼物还摆在跟前呢,前月里他给老师和小太后娘娘挑生辰礼时,无意间翻了魏定恒那些惹人厌的折子,瞧着上面的字迹好像涩了些,才顺手买了套笔砚。

如今不若再顺手拿来劈了

然在手抓空那刻,张以斯才想起为了见他魏礼部,自己先是更了衣卸了刃的。

而魏定恒是头也没抬。

人家都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也该晓得话不投机半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