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么个多事之秋,一个不过十六七的小姑娘被推到这么个位置上,有着身子每日也都还勉力与他们一同朝会,能撑到今日实是不易。
张以斯不看僧面也看佛面这两月来还是多拾掇了一下自己的。
至于另一位嘛
张以斯是一进他魏定恒的府邸就后悔了,自己还有事忙呢,见这位贵人一面竟然还得先更衣。
这礼部尚书,繁文缛节就是多。
不过由着魏府下人将湿透衣衫褪下后,换上套干净熨帖,张以斯闻着其上淡淡的檀香,还是多多少少舒缓了几分他这几日来紧绷的心神。
他微阖上眼捏了捏鼻梁
接着又听:“张大人,请用茶。”
由着下人把茶递到另一手掌中,也不管是冷是烫,端起一杯直接倒入喉中。
无论是冷是烫,都能醒神这就够了。
只是倒完之后,是不冷不烫刚刚好的温,砸吧砸吧回味,香气清冽回甘极强。
张以斯一挑眉毛抬起眼皮瞥了眼那茶色杏绿清亮至极,怕不是将将新采下的明前龙井。
这对素重清朴之风,只饮陈茶的魏定恒来说时不常见。
张以斯再一扫眼,发觉茶具似乎还是前年他送给魏定恒的那套青瓷的。
莫非魏定恒今日这一盏灯,一泡茶还真是合上了他张以斯愿意勒马来这儿的心思。
虽事到如今,朝中的派系已近乎剑拔弩张不能更加分明,但倘若一切当真还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岂止是不虚此行,简直是功莫大焉。
然这想法未来得及于心中停上一瞬息,张以斯忽地发觉那杯盏的数量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