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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风字迹,梁拾意颤抖着手从袖中取出一张有些皱的小纸条。

纸条上整理衣冠的鹤袍小人儿画风与那书上是一模一样,再翻转一面

“安,勿哭。”

白居岳的字迹向来遒劲锋利,字如刀刻,偏偏这三个字仍是工整至极笔锋却似多了几分柔和,亦与那书上字迹分毫不差。

梁拾意想起这三日来所见对白居岳的诸般口诛笔伐,恶言咒语,再想想他那座宛若监牢般的府邸。

哪怕白居岳入仕时,不过也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但似乎从那时起这一个“安”字

无论安宁、安全还是安然,这个字就从来与他无关。

但他却在自己时日无多之时,给她铺陈了一条平安之路。

“按照大人留下的不止,娘娘此后一生定都能安然无虞。”

梁拾意本觉已是心如死灰不会再起任何波澜,无可奈何也只能坦然接受无论熔岩炼狱刀山火海,她都陪着白居岳一道赴黄泉罢了。

但当冰心的话音全然落下,当梁拾意知道自己可以独活之时,她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浑身发颤抖个不停。

梁拾意紧紧地攥着那张纸条,越攥越紧,浑身也似被什么攥住一般越缩越紧。

“不要、不要、不”

她口中又开始不停地念叨这二字,然未说完两三声,喉头一股腥甜涌上,一口鲜血溢出。

三日来的心力交瘁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击垮了梁拾意。

她听见冰心大喊“传太医!”的声音已愈来愈小,眼前也愈来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