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倚在他怀中的少女露出些微失望的神情,白居岳也不会改变心念。
毕竟随处可见随手摘下的黄花绝成为不了一件合格的礼品。
真以此物相赠,少女只会从失望变为大失所望。
哪怕她拽着他的袖口摇来晃去好似撒娇,白居岳也不会被动摇分毫。
却不料,少女摇着摇着大抵倏地突发奇想,一下把手伸进了白居岳的衣袖,口中嘀咕:
“说来你之前总随意翻我袖袋,我倒瞧瞧你的宽袍大袖下究竟藏了些什么?”
血腥算计、衰病疤痕……
霎时间,白居岳恍然惊觉于衣袍之下,他能让她所见,能为她献上的也只有这么一朵微不足道令人失望的黄花。
“……娘娘聪慧,臣的确还藏了一朵想亲手献给娘娘的花。”
白居岳取出花,把少女的手重新挡回了他衣袖之外。
更将花别在她鬓间,拿出一面小镜引开了少女的注意力。
徒活三十二载,白居岳岂会不知一些寻常男女谈情说爱的法门。
然去用一朵有缺陷的花去逃避、遮掩更大的漏洞,他实在是沦落得愈发可笑。
白居岳别开眼神,开口请罪:“此花凡庸,臣恐有负娘娘……”
却听:“我真喜欢。”
镜中映出少女的笑容。
她带着笑容找到他别开的眼神。
与他四目交接,再说了一遍:“白居岳,我真喜欢。”
不是可笑、嘲笑、冷笑、敷衍或安慰的笑……似乎没有夹杂任何其它情绪,真的是一个纯粹欢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