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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肃作为次辅本理应是第一顺位的继任,然倘若他为亡父丁忧三年,大抵等不到他起复,位置便会自然而然地落在魏定恒身上。

这明面上是夺情与守制之争,实则怕都心知肚明是两派人马在争这一个内阁首辅的位置。

可这个位置,这个位置梁拾意岂能想象交由他人来坐?

莫非,白居岳此前说他不再需要他们的孩子是指他也不再需要这位置

她说过要等他,等得久一点也没关系,却是在等一个不会再回来的人。

可无论是细数他们之间的一幕幕经历,还是梁拾意于书卷史录上所窥见到白居岳的过往,白居岳绝不会抛下朝局也不会再抛下她,所以他如何能不回来呢?

除非除非他不能再回来

梁拾意脑中一闪过这个念头便拼命摇了摇头,她怎可想此等不吉之事。

但她又不禁思及与他最后一别前他衣上的斑斑血迹,还有一直以来白居岳身上那股无法散去的苦涩药味

三月初一,晨起,梁拾意没有等到白居岳的纸条。

冰心安慰道:“娘娘莫要忧心,定是送信之人那帮就知道在乾清宫外打堆的劳什子官们给阻了路,这才晚了,一会儿奴婢亲自出去瞧瞧。”

这几日来要求见请奏梁拾意的官员,的确是从乾清宫前一路挤着堆到了东华门,就连在内殿梁拾意时不时都觉着自己仿若能听见外面百官的吵吵嚷嚷透墙而来。

但,前两日的“信”分明都是一如既往,她一起身便能见着了。

没有那句“安,勿哭”,梁拾意差一点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