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拾意方才挣脱白居岳时朝后退至了门边,朝前的步子也尚未迈出去,于是白居岳就这样将她抵至门边,将梁拾意完全笼罩在了他身躯所构成的阴影之内。
瞳中波涛汹涌的狂浪已重新平息为静谧的潭水,不,更为幽黑。
不再是枯燥的映射出眼前的景象,白居岳凝着他手中转动的银针,放任出一股吞噬一切的幽黑。
他的躯干没有散发出丝毫热气,语调也是没有丝毫温度的冰冷:“而臣不再需要一个先帝的孩子了。”
危险。
哪怕梁拾意并没有完全领悟白居岳话中的意思,但她的脑中霎时便蹦出了这两个字。
“你想做什么?”梁拾意声音颤抖地问道,她的手开始向袖中的一处握去。
“娘娘也不应该需要一个会让自己痛苦的孩子。”白居岳语调全无起伏地回道。
或是世间诸事大多一回生二回熟,或是孩子二字天然就具有激发母亲保护本能的作用。
不同于此前的犹犹豫豫,梁拾意唰地一下便拔出了匕首。
然而白居岳不过余光一瞥,便毫不在意地收回了视线,手中转动的银针攥停在了双指之间。
顷刻,梁拾意回忆起前次白居岳也全然没有将她举在胸前的匕首放在眼里,不管不顾地继续行他所想之事。
于是近乎同时,刃锋一转梁拾意把刀尖对准自己。
然后比白居岳的针更快,那把匕首抵在了她自己的脖颈之上。
梁拾意看见白居岳在发现她动作的那一刻就住了手,也听见银针落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