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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拾意搞不清楚眼中霎时涌出淌满脸颊的液体是什么,搞不清楚为什么平常喝药后都能减缓的翻腾顿时便汹涌得全然抑制不住了。

梁拾意凝着白居岳无动于衷地垂着眸子,仍保持着行礼姿势半晌,才终于由着眼泪由着汹涌冲开她的唇齿:

“哀家不安,哀家肚子里这个孩子更不安这孩子一来到世间见到的便是他的外祖父手上提着他姨母的脑袋,他的母亲把匕首扎进他父亲的胸口,白阁老告诉哀家这孩子究竟如何能安,哀家又如何能安?”

无关紧要的,除少女以外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

应该拔除的,让她痛苦的所有皆应被彻底拔除。

从少女开始哀泣的一刹那,似是毒蛇又似是解药的想法就钻入了白居岳的脑海。

若非他又提前使了一些预防的手段,很难说白居岳会想要做出些什么。

若非他垂下的眼眸没有让少女的泪光真正映入瞳中,很难说这世上还会不会存在任何可以阻止他的所谓手段。

只是在少女开口的那一刻,毒蛇的尖牙还是迅速锁定了它的目标。

孩子,两颗尖牙正好对准了两个字。

在不与少女相见的时日中,白居岳的头脑得以冷静地再次梳理整件事情的脉络。

他计划的终点不会更改,但无论从何种层面上来说通往其的道路必须也已然改变了。

他们之间的孩子是为了给他提供掩护拖延时间的工具,但或许很快整件事情就会迎来某种意义上的终局,白居岳不再需要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