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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平得如称述一般的问句刚落下,少女却即刻否认道:“不是好吧,倒也不尽然,没遇见你之前我大概也想过,但方才我是想说你于我是一分之一,我于你不过千百分之一,真不公平,不是么。”

梁拾意感觉突然顿悟到白居岳与凌飞雁之事,大抵真是彻底把她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她连男女天生有别都要不甘还直接自暴自弃地跟白居岳坦诚起来。

话既然都脱口而出,那梁拾意似乎也不怕再破罐破摔些。

她一咬牙从被卷中钻了出来琢磨着按声音的方向转向白居岳,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见他没有朝向自己而是望向窗外,梁拾意彻底大着胆子把眼睛全部睁开。

却霎时倒吸一口气,只见入目白居岳发上竟全是点点斑白,不过吸到一半又缓缓吐了出去,梁拾意意识到那都是星星点点未融化的雪花。

看来外面的风雪的确很大,白居岳披着斗篷竟还是飘了这么多到头发上。

白居岳半晌没有答话,梁拾意也将视线向外投去想看看他在望些什么。

但距离或到底远了些只见白茫茫一片,全然将菱花窗糊住什么也看不清。

倏地,梁拾意想起她第一次见白居岳,便就是从这样的窗中望出去。

哪怕几近被完全被风雪遮覆住了视线,她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轮廓心中便勾勒出一个清瘦却绝不单薄,挺立却绝不刻意的身影。

似乎与今日的装束相差无几,只是当日他傲然于世独行雪中不偏不倚,今日那身影固然依旧那般挺立

但不知是不是那斑斑点点仍未化去的白雪实在扎眼,梁拾意不由反复思及此前她无意发觉的银丝。

白居岳极快地将它们拔除恢复到惯常毫无瑕疵的状态,这种惯常让梁拾意安心却仿佛也让她又开始忽略白居岳那些并非滴水不漏的短暂间隙。